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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襲來,他一如往常的閉上眼,陷入夢中。

再度睜眼之時,眼前已不是房內的景象,入眼的是無盡的黑夜與開滿一片的深紫色彼岸花。這次....是誰的呢?

一藍一紅的異色曈不用特別注意就可以看見不遠處有抹在黑色空間特別引人注目的粉色,沒去在意自己身上著的是一整套深藍為底上頭佈滿鮮紅紋路的華麗和服,邁開緩慢不失優雅的步伐往那走去。

唯一一棵盛開的櫻花樹佇立於此,其底下有著一個他熟悉不已的身影,那人身旁有一小矮桌,上面放著一瓶清酒和兩只酒杯。

墨紫為底、纏繞於上的是純潔無瑕的白色花朵,從寬大衣袖露出的白皙藕臂上握著從矮桌上拾起,一指乘了五分滿的酒杯。及腰的亞麻色大波浪捲只用一髻子鬆鬆綁起,鬆脫落下的髮絲垂落於及地的和服上。

難得依規定以跪姿坐在一片彼岸花上的容彷彿沒看到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六道骸,她仰首望著那顆處於盛開時節的櫻花,往往在他們面前帶笑的唇角竟抿成一直線,總是有絲光芒流過的紫曈也深邃地深不見底。

朵朵盛開的櫻花映入空虛一片的眼簾,毫無情緒的眸子完整印出那片美景,卻少了些什麼。

那樣的表情不適合她。在看見的瞬間,六道骸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打算走過去搖醒那個不似平常的容,而他的身體也很聽話地向前邁出了一步。

平靜的畫面被他這一腳打破,脆弱的彼岸花不過被輕輕一揮便散落,隨著吹起的風帶到了那個如玩偶般的人身旁去,也同時吹拂起如畫中一動也不動的櫻花樹,粉與紫在黑色空間中閃耀著、混合在一起。

一片纖長的深紫色花瓣沒有隨風與其他花瓣一同飛舞過容,它來到她的面前,緩緩飄落,直至輕觸清酒的水面。

有弧度的地方慢慢地流入一些水,一點一點地,直到無法承受那股堆積而成的重量才逐漸下沉。

一點一點地、滲入,直到........沉入底部。
——如何掙扎也無法回去。

呆呆望著沉入杯底的紫色花瓣,容的眼眶聚集了截至目前為止最多的水氣,凝聚成形,滑過線條姣好的臉頰,滴入清澈的清酒中。

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容.....那個隨性到想令人一巴掌打下去的容竟、竟然.......哭了?

雖然內心是在開玩笑但身體卻誠實得快步往那個總是走在他們前頭的人跑去,「容!」雙臂緊緊攬住似乎快要消失的她的身子。

突如其來的撞擊令容愣怔了下,連手上握著的酒杯都被撞飛出去都沒感覺。深不見底的瞳孔中突然竄出抹深藍,再來從底部漫漫地浮現出平時的光采。

「......骸?」不消半刻就回過神來,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的容只感受到抱住她的那人,微微顫抖。

聽到容疑惑的語氣,他卻只是更加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處,手也加重力道,帶有細微不去仔細聽是聽不見的哽咽嗓音來自這個痛恨黑手黨、總一副玩世不恭的少年口中:「不......我不准妳拋下我們!」

從那個奪走了他們許多同伴的地獄中拯救了他們的是她,即使常常不說一聲就跑到其他地方,但她仍是會抽空回來看他們。嘴上不說,但其實心裡都明白她在某處以某種方式保護著他們。

他絕對、絕對不准....不准身邊的人再次拋下他們!!

一手安撫性地順順六道骸比她要來得寬大的背部,有些摸不著頭緒得思考著他的話邊掃視下目前所處的情景。

拋下?她要拋下......

——不要拋下我!

倏地,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的場景,似乎....似乎有誰曾經說過這句話........都還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沉澱在心底的悲傷快速佔滿她的所有情緒,還未乾的淚痕瞬間被新一輪的溫熱所覆蓋,滑落頰滴在六道骸的肩上。

察覺到肩上的濕濡感,他猛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見容聚焦的眼又再度黯淡下去,不由一陣心慌,「容!容妳.....」

——是她的錯。
釀成那整個悲劇的是她......是她沒能阻止他.......

六道骸慌張呼喚她的聲音漸小、漸漸被回憶過往記憶的背景聲覆蓋。

漂浮於空中、俯視著底下如蟻螻般的以前組織的同伴們,各個性個鮮明到一見面就抽出武器相互朝對方臉上打招呼,洩恨的同時也練練身手讓自己不至於退步。

一旁的同伴們沒去勸阻反而還開始看熱鬧、賭起輸贏,平時看似一盤散沙的他們在對抗外敵時卻總是那麼同心協力。

可是.....這次的敵人,卻是自己人。

無論怎麼呼喊那人的名字卻得不到一絲該有的回應。六道骸望著不斷流下淚珠的容,那表情他看過不少次,那是陷入了回憶的神情。

嘗試著侵入她的記憶,沒有效果外還令他受了點傷。她的精神真是堅定阿.....

與容的固執有得拼的六道骸不放棄地不斷嘗試入侵,無暇顧及額上冒出的汗水。

闔上雙眼不去看越來越接近那時間的畫面,但腦海中還是毫不留情地播放著她最後悔的回憶。

直到播到她失去意識才回歸於黑暗,她嘆了口氣,睜開眼觀察著除了她就別無他人的墨色空間。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明白慌張無措也沒有辦法對現況有任何幫助,她盤腿坐於空中,揉了揉太陽穴,希望可以藉由這舉動散去在腦中無限回盪的話語,皺眉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踏不到地也無法碰觸到任何東西,整個空間只看得見她自己,發出去的聲音也在脫口的瞬間消散。
真是糟糕阿,武器目前又不在身上。無視腦海中的話語,她對現狀粗略下了個定論。

......對了,剛才不是和六道骸在一起嘛。

「.....骸。」她試圖呼喚他的名字。

抹去額上的一層薄汗,準備繼續侵入時聽見了一聲微乎其微的呼喚。

......骸。

是容!邪魅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彷彿方才用盡的不是他的氣力一般,他重新振作精神進入容的內心世界。

原本完美無暇的牆面煞時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縫,他對準那條縫加重力道,不消一會兒,洞口大到足以讓他進出。

黑暗中出現一道細小卻不容忽視的光芒,容往那點移去,最後停在離那越來越大的洞有些距離的地方。

「容?」黑暗襲來,使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閉上眼想要適應,持著常用的武器三叉戟邊不忘尋找他進來所要找的人。

量著他還沒適應的這段期間,容揚起惡作劇的微笑,無聲無息地靠近六道骸背後。

「你好啊,少年。」刻意壓低的沙啞嗓音搭配著突然用力巴上他的雙肩。

! 若是叫出聲那他也不是六道骸了,身子猛地顫慄下,他一揮就朝那個偷襲他的人身上刺去。

迅速跳開,回覆平時的調調:「哎呀,不用這樣吧?我只是想嚇你一下而已嘛~」

不發一語的繼續朝容攻擊,她也只是笑笑的躲開,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在。

一邊閃躲著那尖刺的武器一邊注意著週遭的變化,「夠了,骸。」頭往一旁側過避開攻擊,一手抓住六道骸握著三叉戟的手,「時間差不多了。」

「哼。」輕哼聲抽回自己的手,往那個他開出的洞口走去。

哎呀呀,生氣了呢。雙手交叉在身後晃來晃去,勾著笑跟著那抹藍。

2014.6.18.

想文青卻文青不起來。
抱歉,骸好像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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