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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層層疊起的水氣形成一道濃重的霧,將大半的美好景色都遮去,一同伴隨著飛機的前進。

  寬敞的機內坐著幾位黑西裝人士,撐頰望著窗外的小女孩顯得格格不入。

  閉目養神前時不時朝女孩看去,看著對方一路的面無表情,心裡不由冒出幾絲疑惑,但他們確實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好維持著這令人感到微微尷尬的氛圍。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覺得尷尬的只有他們。

  跟著說要將她接到義大利去參加喪禮的幾個人員,沒心情和他們打交道的水野梨索性維持面攤無語的狀態,反正在這時候這種態度不太會引人懷疑。

  阿阿,阿綱在做什麼呢?

  腦中回想起數十分鐘前,澤田綱吉不捨地拉著她的衣角,稚嫩的臉龐因吸不太到空氣而染上紅暈,清澈的棕眸不斷湧出讓她心疼的淚珠。

  「小梨你要走?為什麼?」突然聽見自己唯一的小夥伴要離開,驚訝之餘就是難過疑惑。

  「是、是不是我太沒用了......所以、所以你要離開?」淚意上湧,無法控制得從眼角冒出,沿著臉龐下滑。

  盯著那張白淨的包子臉良久,直到對方誤會了才終於回過神來,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

  瞇了瞇眼,眺望著藍天白雲。
  ......阿真是個好天氣阿。

  她努力把持住自己,不在澤田綱吉面前暴露癡漢的一面,滿心的阿綱好可愛好想蹂躪無限刷頻,恢復語言能力費了她好大力氣。

  一把將人攬進自己懷裡,一手拍拍還瘦小的後背:「不是的。跟阿綱沒有關係,只是我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聽聞,他抬起頭:「真的嗎?」

  玩家水野梨受到一百萬點的爆擊,加上剛才的一千萬點攻擊,已不堪負荷!警告!警告!玩家即將失血過多!

  手抖了下,撫上他的臉龐,「恩,我很快就回來了。」抹去上頭的透明水珠,露出溫柔的笑容。

  「那...約好了喔!」

  夕陽西下,暖澄色的光線灑落在扣住她心弦的人身上,自然地猶如自身所散發出的光芒,與溫軟的微笑和微彎的雙眸一起,一同刻劃進她的靈魂。

***

  夜晚時分。

  再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她不禁感慨萬分。

  告別那些護送人員,待在原地等著某個要來接自己的大叔,抬頭仰望星空。

  彷彿墨水灑出層層往四處漫延,點綴著點點星光,柔和的月娘融入其中卻不突亢,它將地面鍍上一層銀光,猶如感受到它的溫柔,萬物時不時微微晃動回應著,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寧和。

  佇立於此的女孩仰首望著,稚嫩臉龐上一片淡漠,瞳孔似鑲嵌進整片夜空閃閃發亮。

  但那其實只是錯覺,裡頭除了深潭一般的黑,什麼都沒有。

  澤田家光到來時就看見這麼一副景象,愣了下,上前拍她肩:「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

  微不可查地皺眉,維持著無表情越過他:「請帶路吧。」

  「怎麼了?」走出一段距離,水野梨沒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回頭詢問。

  擺擺手大步走向前,他邊搔頭邊閒話家常,雖然對方不領情就是。

  雖說是因為不好將年齡小的孩子放在酒店,正好與不常在住處的澤田家光同住,但她真的是很討厭這個男人。

  長年在外都不回去看望澤田奈奈跟阿綱,讓阿綱缺少父愛導致他性格偏向軟弱,也沒人教導他怎樣像個男孩子堅強。奈奈能教予他的有限,有些東西是身為父親的他才能教育的!

  好在澤田家光送水野梨到住所後,臨時接到一通電話出去了,不然她無法保證自己克制得了堆積已久的不滿。

  環視一圈今後一周要住的地方,不意外看到了一堆澤田奈奈跟澤田綱吉的照片,角度都是從遠處拍下但卻足夠清晰。

  不知情的搞不好會以為是跟蹤狂呢。

  充滿著對他的不屑卻控制不住一直往有澤田綱吉的照片瞄去,握緊拳頭速速拿起衣物進浴室,洗漱完畢便上床睡覺,一夜無夢。

*** 
 
  除了喪禮那天以外都是自由行動,那麼該去哪裡好呢?

  咀嚼著還熱呼著的早飯,將荷包蛋切成兩半,任半熟的蛋從中泊泊流出。神情專注於眼前餐盤上的食物,好似沒看見一旁佇立的青年。

  青年也不在意,轉述完澤田家光吩咐的事項後,拿出一張摺疊成四角的信紙,輕放於水野梨左側的位置,轉身將空間留給她。

  吃個八分飽便放下刀叉,用餐巾紙擦拭嘴角。

  維持著雙手平放於膝上的動作,就這樣垂眸盯著某一點十幾分鐘,像是才看見左手處的信封。

  地圖、信用卡跟幾張囉嗦的叮嚀,把地圖跟卡塞進口袋裡,剩下的原封不動放進房內抽屜。

  為了不讓他們懷疑,在這裡待了幾天耍陰沉,想想也是夠了,她套上外套就出門了。

  然而轉眼間她就與一個金髮少年坐在咖啡廳裡,她撐頰望著窗外,時不時的攪攪面前的拿鐵,耳邊滿是那人的嘮嘮叨叨。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聽到對方抱怨她沒在聽他說話,無奈之下她只能應個幾聲,腦中卻回放著自己出門的情景。

  過了早晨的低溫,氣溫逐漸回暖。
  行走於街上,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卻帶不起她一絲漣漪。

  數數在三天就可以回去,心情不由得上升了幾個百分比,愉悅地瞇起眼,放鬆之下與從前方拐角突然衝出的少年撞在一塊。

  水野梨只是退後幾步就穩住身形,明明長得比她高大的對方卻是跌個四腳朝天。

  「抱歉,你沒事吧?」跌得比她還慘的少年摀著腰,一邊有些慌張的回頭張望。

  不想對此發表什麼感想,她彎腰遞出手:「沒事,倒是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抱歉撞到你了。」他握住那隻白皙小巧的手,頗不好意思搔搔頭。

  使點力拉起少年,沒想到他在站起時一個踉蹌,左腳拌右腳往水野梨那摔去。

  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她看清楚了少年的面容,瞬間想回到過去,一巴掌打醒剛拉人一把的自己。

  這不是迪諾嗎!早知道就讓他自己在那邊跌個開心。

  只能眼睜睜任由迪諾在大街上撲倒自己,順便替有些發疼的後腦勺以及近距離享有迪諾驚叫的耳朵默哀。

  眼神死地看迪諾邊道歉邊想快速抽身,然而他又再一次倒下,比自身重了許多的體重再度壓下來,她覺得自己快中傷了。

  最後還是在她的幫助下才離開地面,已無顏面對身高方及自己腰部的小女孩,迪諾只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正想速速與這個平地摔告別,卻聽聞那幾個腳步聲越來越近,瞥了一眼生無可戀的迪諾,嘆了一口氣握住他的手腕:「安靜跟我來。」

  憑著朦朧的記憶與感覺,穿過各個拐角小巷,期間對於迪諾的疑問只是甩了句安靜。

  亂無章法得亂跑,不出意料跑進死巷。

  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迪諾慌張之餘又帶了點死心,想說頂多又是被抓回去,但一想到里包恩那張臉......不由渾身一抖。

  那張蠢臉看了就想打下去。

  總算有些了解里包恩面對他的心情,雙手按在他肩上,一把往下壓將人按在地上,「閉嘴不要動。」迅速拉上他外套帽子蓋過半張臉,一邊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

  待腳步聲足夠近時,摟住迪諾的脖子就是一個湊近。

  一瞬間,周身的一切似乎都遠去,只感覺得到眼前這人。

  隨著靠近看得更清楚,白淨稚嫩的肌膚、雖稚嫩仍能看出精緻的五官,淡淡的沐浴乳香氣撲鼻而來,令迪諾不禁微微臉紅。

  後頭響起嘖嘖稱奇聲和少許的口哨,其中一個揮手趕人,其餘紛紛笑道不打擾年輕人,甚至有人還對他們說要女生主動也太沒用了等調侃。
  
  確認他們離開便退出少年不大的懷抱,撈過自己的外套:「回神了。」

  這才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臉上的紅暈加深,迪諾猛地往後退,直到抵到角落,渾身顫抖地一手摀著嘴。

  明明沒有碰觸到,他一副被怎麼了也是醉了。水野梨忍著想胖揍對方一頓的慾望,仍是掛著微笑提醒:「他們走了,你以後小心點。」

  要不是以後他可以在阿綱面前說好話,她才不會淌這趟混水呢。

  眼看女孩就要走了,他下意識地喊住了她。

  腳步頓了下,微側過頭,瀏海遮住了雙眼:「有什麼事麼。」

  「那個、那個...」話一脫口才意識到,滿臉尷尬搔著頭思考:「剛才謝謝你了。不過你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在路上亂晃,父母沒有陪你嗎?」

  回應他的是,她略顯落寞的背影。

  沉默突然降臨,讓迪諾以為說錯了什麼,無措的張了張嘴卻不吐不出半個字。

  一抖一抖的肩膀更是讓迪諾認為自己說中了人家的傷心事,想想也是,大早上的父母不是上班就是跟家人走丟了,左思右想最後說出像是誘拐兒童的話:「要不要跟我去咖啡廳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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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怎麼越來越長,感覺離主線還很遙遠阿ORZ

2017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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